- 课程简讯 -
在6月26日与7月2日的复旦大学“中外新闻传播理论研究与方法”暑期学校(第21期)课程中,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中心学术委员会主席、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黄旦教授与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范昀教授为学员进行了第一单元“追问与再启步:新报刊(媒介)史书写”的课程讲授。本期推送为单元一前两部分课程内容摘录,反思与再启步:“新报刊(媒介)史书写”对话内容将另行发出。

图为黄旦教授授课现场
黄旦教授的课程主题为“报纸的追问:媒介学的视角”。他指出,媒介学研究不是停留在形而上,去证明媒介是什么,而是要研究媒介的切实影响——人与社会的各种化成,即媒介的媒介化。新报刊史书写就是媒介学在历史研究中的具体实践,在其中报纸媒介并非历史研究的一个领域或对象,而是理解分析历史的一个尺度。那么,媒介学如何看待报纸呢?
黄旦教授围绕三个部分,即“报纸是什么”、“社会的‘天眼’:报纸的运作”,“机械印刷的‘世界’:报纸的意义”而展开。
在以往学术研究中,报纸常常被认为是一张纸,也就是一个物品,由此除了这张纸的用处以及如何使用,再说不出更多。也有人认为报纸就是新闻纸或新闻实践活动,其古老源头来自人类的新闻欲求。这就像迈克•舒登声所讽刺的,等于是把现代音乐的渊源归之以山间的风声,既推演不出报纸的必然产生,也与报纸的实际面貌不符。梁启超的“去塞求通,厥道非一”这句话说得很好。媒介学的追问,就是将报纸看成是“去塞求通”媒介谱系中的一员,是人类借助某一物质手段,分享信息交流意义,重组人和现实关系的一种沟通之道。报纸媒介的特殊性,在于其为一个专业社会机构,以机械印刷复制的方式传送信息,创造出了一种从一中心点向四周放射的传播新形态。这不仅把原有的“人际之通”排除在外,而且以自己的运作沟通,给社会提供了一个“报纸之通”世界,没有报纸人们是无法触及到这个世界的。报纸之通的“世界”,是一个具有“全国”尺度、定时更新且稍纵即逝的信息化“世界”,它不能取代人们亲身的直接经验感知,但会影响甚至规约着这样的感知。报纸因此成了调节全社会意识网络的“公共大脑”,长在社会头顶的一双“天眼”,让社会看到自己,想象世界,人们的地方感和自我认知随之也就发生转化。黄旦教授在课程最后总结说,媒介学视野中的报纸,就是报纸在这样一个报—纸的创造性运作中成其为报纸的过程,套用一位外国学者的说法,即“Becoming the media”。通过这样的“报纸”视角,来探讨、分析报纸和社会演变的历史,就是新报刊史所要追求的路数。

图为范昀教授授课现场
范昀教授以“理解口语文化:一个新的学术视野”为题。范老师认为,口语文化研究在20世纪60年代的涌现源于反文化运动这一时代语境,其间产生的重要作品则对理解口语文化大有裨益。范老师首先在不同学者对于《荷马史诗》解读的基础上,认为口语文化不仅依赖于音乐与身体节奏辅助记忆,也需通过口头重复代代相传,进而构成一种贴近生活经验、强调情感共鸣与认同的文化形态。其次,范老师提出,正是在书面文化兴起的过程中,口语文化才得以凸显出在记忆、交流、形成共同体等方面的独特价值。与此同时,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之间也存在着互动与转化的过程,不少书面文本在模仿口语特征的同时,书面文化也塑造了现代社会的口语表达。范老师最后指出,如此理解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的关系,不仅为我们重新解读一些文学和哲学作品提供了新视角,使我们得以进一步反思现代社会中读写能力的意义与价值,对我们理解当代社会“情感客观化”的成因也有新的启发与思考。
课堂语录:
黄旦:追问报纸若从一张“纸”(物)开始,或者从新闻(内容)开始,就什么也开始不了。报纸世界的“空间偏向”,强化了理性选择和控制的主动性,也消解了人的思的深度。
范昀:我们不仅要贴近生活,而且要拉开距离,所以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各有它的价值。在此意义上,文字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口语文化,口语挥之不去的影响需要我们继续对它给予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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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格式]黄旦、范昀(2025)。复旦大学中外新闻传播理论研究与方法暑期学校授课语录。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究中心微信公众号,2025年7月23日。
